只见来者一身洁白道服,袍袖飘然,长发结于头顶,一根朴素无华的木簪从中插过。他背对着他们,看不清是何模样,举手投足间洒脱利落,不似凡体。

    “就好好看着吧,我师父厉害着呢,保管他们吃不了兜着走。”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胡不知忽然出现在赵款款身边,略带深意的视线,颇有空闲地在墨痕挨着她的站位上走了一圈。

    “胡大师!你也没事!”赵款款惊喜于他的平安出现,对他挂在嘴角的那丝促狭笑意倒是没上心。

    “我当然不会有事!”他冲她抛了一个等会儿说的眼色,便专心致志地看起自家师父帮他扬眉吐气。

    水灵兽被挑翻剖肚后,蕖黎和善渊见势不妙,早已趁机分头逃跑。比起暂时无碍的善渊,身中牵情的蕖黎就显得吃力多了。她先前因为霜君受了伤,伤还未好,又落到这般境地,急乱之下,再顾不得弃她而逃的善渊。

    “哪里走!”

    她的识海叫这道声音重重一震,顿时激得她血气涌动,差点维持不住飞在空中的身体。恨恨咬住牙齿,她面色苍白地加快运转灵力,意欲破开云海往下方遁去,不料追在身后的一束清光陡然跃上,将她笼进自己的光照范围。

    造化钟神镜的镜面微微一亮,通晓真君大掌一收一翻,这面外形古朴的镜子便浮在他的掌心上。

    妖王已困在镜中,胡不知屁颠颠地凑上去,不停打量着这件面生的异宝:“师父,这宝贝好啊,连妖王都能收。徒儿能摸摸不?”

    “知道自己学艺不精了吗?连个小小的妖王都对付不了,若不是你的本命符牌在我那里,你就等着我去虚空给你收尸吧!”通晓真君脸色不善地瞪着他,“什么时候境界再进,什么时候再给你法宝,上次替你留的那些我先送人了。”

    胡不知讪讪收回不安分的爪子,心里好一阵肉痛:“师父,您骂归骂,法宝能不能留下?”

    熟知自家徒弟抠搜本性的通晓真君没有理他,因为他发现另一件追击出去的法宝也已抓获目标了。他将造化钟神镜拿近些,伸出手指在上头轻轻一点,镜面又是一亮,吐出了困在其中甚是狼狈的蕖黎。

    “与本君说说,你是怎么当上这个妖王的?”他淡声问道。

    蕖黎身处造化钟神镜投出的光柱中,没有任何机会让她逃跑。闻言,她带着几分不甘心,沉沉开口:“自然是凭我的实力得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哦,是吗?所以上任妖王不是你害死的?”

    她勾了勾薄唇,眼角生出丝丝邪气来:“害死她的不正是真君你吗,如果不是你突然闯进玄衍,她又怎么会死?”

    通晓真君原本还算淡然的脸色逐渐变冷。虽然事实不全是她说的那样,但从因果关系上来看,霜君的离去确确实实是因他而起。

    “可惜了……”蕖黎慢慢放松身子,面上显出些许遗憾。遗憾的东西有很多,可最遗憾的就是没能早点替她杀掉那个男人,不过现在也不迟。

    “由本君引起的因果,本君自会去解决,至于你……”通晓真君语声一顿,目光转而锐利地看向她,“你刚刚做了什么?”

    她面无表情:“只是处理了一个小麻烦罢了。”

    不久,追着善渊去的雪焰回来了,不用他说明,他们已经知道善渊的下场。